从一开始学习,生态就是被高悬的词汇,接受很重要,重要到复杂到我们难以摸索的主观臆想,便以自己学识不够屡屡忽略;植物设计需要处理的关系有植物之间的关系,植物与环境的关系,植物与其它生物(包括人)的关系,环境与人的关系等等。但现在的设计大多时候只强调了景观与人的关系。写到这,突然明白为什么学校会有一门课叫植物景观规划;

 

分享嘉宾:呼噜&咕噜
编辑发布:Via Wang

 

©Caitlin Atkinson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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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.5.22北京/呼噜和咕噜


在植物设计领域,有个普遍的现象,大部分有关人员通常称其为植物配置,然后把植物叫植物材料。认为植物设计就是把植物材料配合地放置在设计作品中,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。但是把这个见解,认为是植物设计的唯一途径,就未免武断了。一,植物是鲜活的,有灵气的,是生长的。二,“配”,已经表达了出了植物在设计中的地位,是配角,但是栽植的植物,生长的植物为什么只能配在其中呢?

最近我们的作品参加了国内某花园节。在活动负责方的推荐下,我们选择了地景艺术中的亲子主题模块。在我们递交方案后,负责方觉得这个设计不太是地景,自行将其归为样板花园。在我们即将完工的时候,负责方又对我们的作品做出了“太惨了”“应该补充当季开花的宿根植物”“植物可以随时换”“我们等不起”“看起来就像闹着玩”等评价。与他们同行的被介绍为养护人员的人,调侃道“如果你们是英国大师,就通过了”。

就此,我们想探讨一些在植物设计中存在的沉疴痼疾:

对在地植物的轻视。在学习园设时,我曾和同学对设计场地进行了调查,同学特意记录了场地的自生植物。但在课上汇报时,两名老师均表现出了不解。另外,一些以生态冠名的设计项目并不生态,在这样的建设中连珍稀濒危植物也不放过,抵制呼吁的声音常常石沉大海。

对植物仅仅当作材料。一些设计者并不觉得植物是有灵魂的,比如在一些项目中,会存在所用植物的规格是难以满足的现象,会有苛求植物株形一致的现象,会有追求干净整洁植物景观效果的现象……

植物设计的出发点单一。设计的本质是围绕关系展开的活动,植物设计需要处理的关系有植物之间的关系,植物与环境的关系,植物与其它生物(包括人)的关系,环境与人的关系等等。但现在的设计大多时候只强调了景观与人的关系。写到这,突然明白为什么学校会有一门课叫植物景观规划。

世间的万物是有灵气的,也正是因为有灵气,我们可以互相感知。

这里有一个值得争议的例子。公众号“让候鸟飞”发布了一篇名为《环评严重失守,北京“观鸟圣地”沙河恐遭未批先建》的文章。

这个项目受人质疑的一个点是“环评”。质疑者提到了鸟类与环境的关系,换到植物景观规划上应该考虑的关系是植物与鸟类的关系。质疑者提出该规划内容极有可能破坏原有生态。质疑者之所以如此重视鸟类与环境的关系,是因为“事发地都是首都北京仅剩无几的湿地资源。公众观鸟数据显示,这些地方,即便没有在国际重要湿地名录中,也同样对生物多样性保护具有重要意义”。那我们的植物设计为什么没有考虑呢?或者说,没有重视这一层关系呢?我认为,一是,从一开始学习,生态就是被高悬的词汇,接受很重要,重要到复杂到我们难以摸索的主观臆想,便以自己学识不够屡屡忽略;二是,我们好像接受着多元信息,但又处在不敢表达的环境里,好像异见只能被尊重。

前面那个事件还有一个点是,“这些地方,即便没有在国际重要湿地名录中,也同样对生物多样性保护具有重要意义”。虽然不知道设计师该对一块场地有多少的认知。这个问题矛盾而复杂。但是,“然而,这样一处重要的候鸟栖息地,却即将遭遇一项问题工程— —沙河湿地公园。尽管该工程取名湿地公园,然而在本质上,却存在对湿地的忽视和伤害”,似乎也不太应该。总结来说,设计师需要对场地有充分的了解,同时大环境不应该逼设计师全能,反而应该给予更多的成长空间。

一些设计者并没有接触土地。在我们的作品施工时,可以说是我第一次真正下地。植物还是应该生长在土地里的好。从我开始种花到现在,半年多过去了。从一开始会认真把花盆边的土弄得干净,到现在觉得无所谓。这像是我开始发生了一点点的转变,土真的意味着不干净吗?现在的我也更加觉得植物的鲜活,他们是有灵魂的,会有喜怒哀乐的。我也好像能从把植物养不活到对栽植能有一点点心得了。或许,这就是接触土地带给我的。接触土地,靠近其中的生灵,去对话、去互动,自己也会有成长。

对于以上种种的背后原因,我们还有一些社会性的思考。

社会容不下真的创新。但这个社会又很喜欢所谓的“新”,比如:新材料、新技术、 新理论。这些“新”的追求,有时候是盲目的,比如一些设计公司的“新”只是体现在出的图更快、更炫酷,好像这可以显得项目更高端吗?如果只是设计师想创新,在一些方面阻力仍是很大,会有前文所提活动负责方的偏见,还有很多其他的,现在的一个行业,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
就如乡土植物的应用。很多设计师对植物的了解是很有限的,导致乡土植物的开发利用存在很大阻力。表现为,在实际项目上,苗源涉及市场存量。市场对某种植物的需求小,苗木商的供应自然也会少。所以如果只有几个设计师想用,几个开发者想培育,显然是不实在的。那从所谓的甲方到设计师到市场供应,就形成了很“和谐”的循环效应。这样的植物在市场上被称为“大路货”。作为设计师,只要会用那几种“大路货”就好了;作为苗木商,为了 能盈利,卖得好的“大路货”也会是主要产品。但是如果只受限于“大路货”,那这将陷入一个更加恶劣的循环。做乡土植物有一定规模的苗圃并不占主流。在这样的情况之下,植物景观的地域性正在被蚕食,便涌现出更多的“千城一面”、“千园一面”。

社会的跟风崇拜风气。很多人会主动或被动地选择合群。在合群的方式中,很多人又选择了盲目跟风。那崇拜权威会是因为懒得思考吗?崇拜加跟风的效果就是一加一大于二吗?《乌合之众》中提到,崇拜加跟风的群体可能会降智,各界网红爆出的一个原因也在于此。“明星同款”“网红商品”“网红打卡地” 这些词愈来愈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。这些的高频出现也伴随着社会的浮躁。难道到了一个地方,就为了匆匆拍一张美照,打卡以示到此一游。哦不,现在的人可能会拍一些短视频。不是说拍美照不好,而是说跟风拍美照不是一个良性的现象。主观的文化不应该只有一种。但是,很多事物的走向在群体中往往单一且被奉为主流。

我们习惯了被一些惯有的模式和套路思维禁锢。设计如果“碎”,那是不好的;大草坪如果不整齐有各种植物,是不干净的,是不好的;设计的空间没有大开大合没有对比没有序列,是不好的,是不行的;诸如种种,其实关于设计的学术观点,何尝又不沾染了跟风崇拜。有一些借鉴,不如说是形式的拼贴。而且,他们会对其他人的不一样,高声震呼“这样的想法不太好”。我们往往喜欢让别人接受自己的东西,也有时候会在群体中失去本来的自己而不自知。但是,设计是主观想象,总有异类。其实自然中也有异类。可以说, 异类出没本来就是造物者设定好的。

互联网加速了很多事。互联网是一张网,上面的丝毫风吹草动都会被网上的人感知到。时时刻刻,我们主动或被动地被影响。某事一出,很快大家就能看到,也很快就会有人效仿, 也很快会有下一个模仿者。互联网给跟风崇拜提供了绝佳的便利。看书有书单,玩乐有打卡攻略,表白也有模板……大多事物或者说所有事物,都有不止一面,很难去断言这种行为模式的好坏。

以上絮叨,暂停此兮。

呼噜

沈阳建筑大学环境设计(景观方向)艺术学学士、北京林业大学风景园林(植物方向)硕士,一个超喜欢自然的怪葛格,微信公众号“立木見”运营者。现在北京从事植物设计,曾为《小庭院设计零距离》绘制植物插图,代表作有实验艺术“立木見”、论文《昆虫野花带设计与应用研究》等。

咕噜

北京林业大学风景园林本科在读,一个有很多“奇怪”想法的小蓝孩,微信公众号“立木見”运营者,代表作有实验艺术“立木見”等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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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稿编辑  Ashley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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